澄迈县将“网上信访”制度化,从公共舆论的反馈来看,已经不像两年前临高县委书记符永实名上网的时候,那样毁誉参半。
经验告诉我们,想干事,但不一定就能成。推行“网上信访”,澄迈县委书记杨思涛是机智的--信访一般都不是中心工作,从信访开始制度探索,既能减少风险,促进社会和谐,又不怎么影响当前的经济建设。信访不是政绩,是“擦屁股”,但它却是一个稀释、消解社会矛盾的最后机会。从近年来群体性事件时有发生的情况来看,“网上信访”有了很强的现实针对性--两年来,在澄迈县办结的400多件信访件中,绝大多数都是民生问题。这也契合了海南省委书记卫留成的说法:“农民的笑脸就是政绩”。
当前中国,在遏止腐败、化解矛盾等方面,制度资源的稀缺,特别是有效性的稀缺,仍然是制约发展的关键原因。
不再担心歹徒,而担心官员的行政暴力,这是一种社会进步的表征。但问题依然是存在的。政府保护公民免受其他人的强制和暴力的前提,就是垄断了实施强制和暴力的权力,但它的垄断,则可能成为威胁个人权利的关键障碍。这就是常说的“政府悖论”。因此,一切政府问题的核心、制度探索的核心,都是对权力约束的探索。但这是一个必须通过持续而漫长的制度竞争才能实现的过程,就连学者津津乐道的“宪政安排”,也会出现“宪政失灵”的情况。所以,康德才说,这可能是“最后才能被人类解决的问题”。
看来,同样不能过于期望“网上信访”的功效有多大,但它在今天,确实带有了“春草的气息”。
出路只有一条,就是探索,就是符永、杨思涛都说的,“一定要学习新东西”。“政府悖论”的突破,经济、社会的发展,都可以归结到社会中经济行为的交易费用的高低上。学者王小卫指出,当交易费用为零时,不同的制度安排是等价的。但遗憾的是,现实中交易费用远大于零,不同的法律制度结构的效率也大不一样。特别是监督成本,可控性最差。“网上信访”,治理的正是监督环节,且无损耗地引入最广泛的老百姓的监督力量,实现对政府权力的限制。“网络政治”低成本、高透明,不管是采取自上而下,还是自下而上的方式,都意味着法治半径的扩大。
海南地处南疆,互联网产业发达。它是还没有怎么受污染的潜在的行政资源,它依然是真相的流放地。随着时间、认识的突破,“网络行政”还将涌现出更多的形式,它的探索先行,对于海南特区的官员而言,应是题中之义。